【新岁安康48h/16:00/娄池】经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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娄影离开的第一年
那年的除夕大雪纷飞，筒子楼的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装点上红色。白天，小孩子的嬉笑、大妈的唠嗑、摔炮的炸响声混杂在一起，凑成一曲热热闹闹的交响曲。
这片区域的唯一清净之地却被一人独享。
如果此时有人经过，定会感到诧异。寒雪在地面上堆了厚厚一层，其中仰面朝天躺了一个人。
雪水渗透了他的衣服，少年身上没有一件保暖的围巾或是手套。他不知在这躺了多久，双手被冻得发红发紫，却仍紧紧捏着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——
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印着两个手牵着手的人形。
半晌，池小池轻呼口气，艰难地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，缓缓坐起身，又仔仔细细把照片来回翻查一遍，见无瑕才大释重负般松了口长口气，将照片塞到了羽绒服的内衬口袋里。
天空灰寒，一眼茫茫望不到头，低得似乎要塌下来。
他开始僵硬又笨拙地推起雪人。
其实不能说是“雪人”，因为他堆的是一只小熊猫。小熊猫的身边是一只比它大一些的熊猫。
池小池注视着这一大一小的熊猫，眼眶渐渐红。世界模糊不清，像是蒙上了一层纱。
“如果我们是两只熊猫，在雪里手牵手一起从这头滚到那头，会不会很幸福？”
“好，你来演熊猫，我专门喂熊猫。”
“不行，娄哥。只有我一只熊猫，孤零零的，多傻。”
池小池蹲下，与他堆的那只大熊猫平视。沉默良久，他才开口道——
“娄哥……，冬天到啦”
“你之前答应好了的，会年年陪我看雪。今年你没来，我只能自己堆雪人了。我厉不厉害？”
“你还说好会对我好一辈子…”
你食言了。
那些喃喃自语微不可闻，很快便随着飘飞的大雪消散在朔风之中。
池小池深吸口气，压下心中的酸楚，准备站起身。一声熟悉的叫声从他身后传来。
“汪！”
猛的被一个毛茸茸的生物扑倒在地，池小池也不恼，只是佯装生气地撸了撸狗肉的头。
“你怎么找到这的，偷吃人家东西又被赶出来了？”
狗肉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，只顾着往池小池怀里拱，又动动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又是这样…
池小池看着身上不停摇着尾巴的狗肉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那时候的狗肉太小了，还不懂什么是生离死别。
它只知道从某天开始，从前每天来喂它的娄哥再也没有来过，而那以后池小池也很少对外露出笑容。
池小池对它说娄哥不会来喂它了，娄哥不要他们了，以后只有它陪着他了。
少年第一次说这些话时将它抱的很紧很紧，嗓音是少有的沙哑。
它当时不懂，也不信。但后来娄影真的一次也没有来过，它已经很久没有吃娄影做的饭了，虽然池小池的手艺在一点点进步，但和娄哥的还是没法比。
他想娄影，它也想娄影。
去年冬天他们亲密无比，今年冬天风格外的刺骨，一直疼到心口。
他们再也不会相见。
池小池抱着狗肉转身离开，他细细感受着怀中仅有的温暖。
一串脚印留下。不一会儿功夫，那一点痕迹也悄然泯灭。
娄影离开的第十年
这年雪没有往年大，但还是下了，持续了整个冬日。
结束最后一场拍摄，池小池微笑着婉拒了邀请他留下吃杀青宴的导演。导演也听说过July有个从入行第一年就开始的习惯——
新年最后一场杀青戏结束后，他从来不留下一起吃杀青宴。
每年的最后一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，包括他流水般辞职又上任的经纪人。
充满年代感的筒子楼里，一盏孤灯半亮不亮。烟火气少得近乎可怜。
池小池解下腰间的围裙，轻呼一口气，转头望向满满一桌的成果。
他的苍白的脸上没有要迎接新年的喜悦，只是无声地盯着某处发呆。
早已年过弱冠的青年褪去身上的青涩，不经意间长发过肩。
此时，窗外寂静的天空中突然炸开一束绚烂的烟花。巨大响声突如其来，池小池猛然回神。
早些年这个时候，也有同样绚丽多彩的烟花。那时虽然比今年冷得多，但好歹他不是只身一人。
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，池小池的心中渐渐泛起苦涩。
他打开手机，点开那个永远置顶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的聊天框。
楼台倒影入池塘：娄哥，新年快乐。
楼台倒影入池塘：你应该已经见到埋埋了吧，怎么样，它是不是被我养的圆滚滚的？我这几年都抱不动它了。
楼台倒影入池塘：你看，今年的菜做的是不是比去年的还好！［图片］
楼台倒影入池塘：但是今年埋埋和你都不在了，我好无聊啊。
楼台倒影入池塘：娄哥，你和埋埋吃年夜饭了吗？
半晌，池小池关掉手机，一声不吭地吃完了这顿年夜饭。随即回到房间，扑倒在床，闭上了眼。
人类的悲欢从来都不相通，正如此刻，他只觉得窗外的烟花吵闹。
月亮高挂在空中，像一滴泪。
他的脸颊冰凉柔软，孤寂凄凉不似人间。
娄影回来的第一年
往年的这个时候池小池总会干点什么，让自己忙碌起来，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离开的人。但今年他有时间也有心情宅在家里。
于是乎，刚从主神空间回来的娄影看见一只小懒猫（娄影认为的）和一只狗瘫在沙发里。
娄影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后面，摸了摸池小池扎在脑后的小辫子。
池小池放下手中的魔神召唤，顺势仰起头笑着叫了声娄哥，双手抬到娄影脑后，将他的头往下一拉，娄影配合的闭了下眼。
一旁的狗肉见怪不怪，低头吃起了他的狗粮。
…………
等两人终于腻歪完后，狗肉已经跑没影了。
娄影给池小池冰凉的脚套上袜子，问道：“今晚有什么打算吗？”
池小池没有半分犹豫：“看黑客帝国，看你。”
娄影不禁失笑：“池主神挺贪心。”
套好袜子的小懒猫一眨眼就窜进了娄影怀里：“我还能更贪心一点。”
娄影注视着青年好似发着光的眼睛，眼神温柔得不像话。
“嗯？”
池小池在他唇上啄了一下——
“边看黑客帝国边看你。”
娄影怀抱着他的手逐渐收紧：“我的小池就不能只看我一个吗？”
“也…不是不行”
魔神召唤被他的主人关掉了。
……
预示着一年的结束的钟声快要响起了，池小池筋疲力尽地栽到娄影怀里。
一时两人都没说话，娄影也只是一下一下的给他揉着腰。
池小池将脑袋靠在爱人胸口，听着对方心跳声哑声倒数。
“4……3……2……1……”
“娄哥，新年快乐。我爱你。”
“新年快乐，我的小池。长长久久，平平安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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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大家新年快乐，和娄池一样喜欢的人就在身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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